「呼~」被窗外聲音吵醒的唐寧嘴唇微張喘着氣,半坐起來,嗓子乾渴到極點,夢中的慌張在醒來的瞬間好像被混淆。
看到周圍的環境才平靜下來,噗通亂跳的心臟逐漸回歸穩定。
夢中的人雖然只能看到背影,但唐寧還是認定他就是顧朗星,不論自己怎麼呼喊他始終沒有回頭。
一步又一步朝着遠方走去,他着急的跑起來可兩人的距離還是在慢慢拉遠。
被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鈴聲給吵醒,唐寧這才恢復了思考能力。
看了眼光腦上的時間,外面的天已經黑了,這一覺竟然睡的這麼沉,中途喬給自己發消息的提示音都沒有聽到。
站在洗手池邊的他手都在輕微的發抖,嘩嘩的冷水滑落臉頰,唐寧現在才找到一點真實感。
他想去看一眼顧朗星,這是唐寧內心唯一的念頭,他這麼想也這麼做了。
夜晚的這裡基本沒什麼人走動,至少在這一路來,唐寧沒見到任何人,來到實驗室的之前他以為大家應該已經下班去想休息。
卻沒想到刷卡打開門的時候蕭卓和蘭若還在。
「醒了?」聽到開門的聲音,蕭卓側目看到有些奇怪的唐寧。
「嗯,我睡的太沉都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發了消息。」唐寧進來就朝着治療倉那裡去。
「消耗大,這都是正常情況,你吃飯了嗎?」蘭若停下手裡的動作,來到唐寧身邊。
「還沒,就是來看一眼,我待會兒就走。」唐寧搖搖頭,抿着有些發白的嘴唇。
治療倉里的顧朗星依舊被生命液覆蓋著,他幾乎看不清對方的五官,但看着已經平穩的數據。
還是悄悄鬆了一口氣,心慌的感覺終被身體傳來的飢餓感給佔據,有些發白的臉頰也慢慢紅潤。
「要看下老大今天調整後的方案嗎?」蘭若看唐寧一言不發的盯着顧上將,知曉對方還是放心不下。
便把蕭卓最新的方案給他看。
「明天 就可以脫離治療倉?這麼快嗎?」唐寧看着上面近三天的計劃,具體到他們治療的規定時間。
「不算快了,上將外傷基本都沒什麼問題,躺在生命液里三天,再重的傷也好的七七八八,就算沒有精神上的治療,這兩天也會脫離。」
蘭若翻着記錄給他看,在三天前艾斯他們就已經把顧上將給送回來。
「哦哦!啊~三天?唐寧開始還在看病歷沒過腦子,下一秒瞬間抬起頭看向還躺在那裡的顧朗星。
眼神里飽含悲傷,剛剛的emo完全沒了,瀕死也不過一天就可以拉回來,三天這多少錢啊!
哦不!還有明天呢。
對於珍貴的藥劑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寶貴的不可用金錢來衡量。
「怎麼,心疼了!」蘭若伸手拍拍他的肩膀。
「一點點,不過顧上將他值得。」唐寧搖搖頭,雖說有億點心疼,但想想顧朗星冒着危險做的那些,就覺得他是應得的。
「確實啊,還好走的是上將的小金庫,對了等顧上將醒來收拾材料證明可以報銷的別忘了。」蘭若感嘆着顧上將的有錢,還找出之前他們所有用在顧朗星身上的單子,給唐寧收好。
「他出!」唐寧語氣都輕了,不敢置信顧朗星居然有這麼多錢,蘭若的話無疑是在他的心臟上扎了一刀。
「是啊,每人能調用的是有限定數量,不過顧上將能在短時間內集齊這麼多還是元帥下令高價收購的。」
「元帥說顧上將都不會花錢,攢那麼多錢也沒用,等他醒來直接讓他先付就好,什麼都用最好滴!」
不止找出一連串的採購單,還有厚厚一沓的賬單,通通都交到唐寧手上。
「這個能報銷多少啊?」聽到能報銷唐寧倒沒有那麼心疼了,看着那一連串的零都沒什麼感覺。
「上將這屬於工傷按道理來說是全能報,不過具體還要看上面審批。」
「哦,這樣啊。」唐寧點點頭似懂非懂。
聊的起興的他們沒注意到蕭卓也忙完手裡的事情走向他們。
「按照正常情況下是全能報銷。」說著,蕭卓笑了下,吸引了兩人的目光。
唐寧聽他開口總覺得心裏毛毛的,他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:「那不正常的情況下是什麼?」
「不正常情況當然是現在,你們以為這些珍貴的葯都是大白菜,想隨便用就隨便用,元帥的意思是說反正上將這麼有錢,超出份額也沒關係。」
「按照規矩,凡是我們醫療部出的內部價可以給你們打七折。」
「我……七折!也不錯。」唐寧眼睛都睜大了,對上蕭卓視線的一瞬間又蔫了,咬着牙吐出這句話。
不氣不氣就當是調理身體了,反正也不是我的錢。
他閉上眼睛默默的深呼吸,短短的半個小時他的心情可謂是跌宕起伏。
唐寧放下手裡的賬單,查了下自己之前綁定的顧朗星的卡,想看看裏面到底有多少錢,萬一不夠自己也能貼一點。
工作這麼些年總有些積蓄的。
打開的一瞬間一長串的零都自動生成第二排。
當時顧朗星給他綁定卡的時候說的什麼來着,「這是我的工資卡,你有什麼需要直接用就可以,如果不夠的話,還有一部分是劉叔管理着。」
「蕭醫生,有什麼對精神力比較好的葯通通給他用上,不用客氣。」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唐寧眉開眼笑開口。
「想什麼呢?該用的我會不用,再多就是負擔,他吸收不了。」蕭卓深感自己跟不上年輕人的思路。
「哦哦,晚上是不是要有人值班,我來吧,剛好我睡了一下午特別清醒,我現在就去吃飯。」
「可以,值班都是兩人一輪,今天你跟喬一起也行。」蕭卓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。
「唐寧,你賬單忘拿了。」蘭若看着唐寧歡快的背影搞不清楚頭腦,不能完全報銷為什麼會這麼高興,轉身才看到落在桌上的賬單。
「我晚上再拿!」電梯門都在合攏,他大聲的 回了一句。
對餐廳的路也算是熟悉,在這裡倒是比裏面人要多一點,比他們之前一起吃飯來的要多。
唐寧心情很好的打了一份飯菜,隨便找了個角落的位置,剛坐下光腦就滴滴滴的響個不停。
「唐唐,猜猜我在哪裡!」看到備註之後,唐寧的內心就有了心理準備,還提前把畫面調成只有自己可見。
「你不會又去什麼原始森林看老虎,無人雪山看北極熊了吧?」對面一片黑漆漆的只能聽到好友的聲音。
咋呼又富有朝氣,唐寧無奈的笑着。
他就是這樣,想到哪就去哪,完全不考慮什麼計劃,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,一走就能好幾年。
算算時間他也走了不短的時間,再加上他去的地方一般都比較原始沒有人為開發的,光腦也經常沒信號。
偶爾會發來幾張照片報平安,唐寧一般是聯繫不上他的。
「你太老套了,這些我早就不知道看了多少遍,快猜猜我現在在在哪?」面對早年還能跟自己聊到一起的好友,易余翻了個白眼。
他們兩人從小就認識,發小一樣的存在,上學的時候唐寧因為成績優異經常跟導師去各地,他就跟着一起。
不過他沒什麼事情,就給自己找樂子,玩了那麼多的星球,算是開發出自己一個小小的興趣愛好。
滿星際的亂跑,後來聞溢之年事已高不常跑動了,唐寧也跟着留下來,唯有他剎不住車,玩的更嗨了。
「等等我看看你最近發的照片。」唐寧倒真的有時候搞不懂他,全憑自己一念之間,他又不是易余肚子里的蛔蟲。
「哎呀,笨死算了,鐺鐺~我回來了現在在你家門口,快點回來啊,這麼晚了還不回家,晚上多不安全。」
一邊抱怨着,易餘一邊打開攝像頭,畫面里的他蹲坐在唐寧家門口的台階上,穿着旅行方便的衝鋒衣。
整個人幾乎都晒成一個煤炭,笑起來兩排閃亮的牙齒都能反光了。
「你在我家門口?」唐寧看着鏡頭中熟悉的背景倒吸一口涼氣,不是吧,回來也不說一聲。
他家快一年都沒有住人,家用東西都收起來了。
「怎麼了?不歡迎我,我告訴你哦,我可是給你帶了好東西,不趕快回來就沒你的份了。」
為了證實自己話中的真實性,易余抱着一個密封的玻璃罐,上面還安裝着小型的生態調節儀器。